3月27日,在子女亲人的陪伴下,我爹走了,享年78岁。这几日的种种我想放到最后再说,否则心绪翻涌难以下笔。今天是3月31日,送走我爹的第四天,我回到了学校,坐在寝室里,想把之前二十年来经历的、听到的和我爹有关的事情,做一个简单的记录,一是为了告慰亡者,其生前种种不会随他而去,且将由我们之口让后辈一一知晓;二是为了供生者寄托哀思——何时何地何事脑海里都是他的音容笑貌,现如今除了回忆别无他法,同时也算是一种慰藉——回忆着他时他就不曾离开。思绪既乱,也无文法,想到哪写到哪。
我爹抱我的照片
有时候做着事情会突然忘记爹爹走了,等手头事情结束了,又会在恍惚间想起。回到学校后更是一直如“上次经过这里时,爹爹还在”这般的心绪。
“我爹”就是“我爷爷”,是家乡特有的称呼方式。不用“先祖父”而用“我爹”,是不想显着阴阳的隔阂,就像他还在时唤他同他说话一般。
我爹曾是村里的生产大队书记,在故乡的村子里,素来德高望重,大概是古文中常见的“长者”一类的人物。我爹去世第二天,一位来吊唁的老奶奶哭的不能自已,说我爹是村里“最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是最有用的人。这话在不懂其真意的人听来,似乎是说擅长打太极搅混水,其实是赞他擅长调和矛盾、解决争端。凡是村里众人拿不定主意或是争执不下的事情,请我爹出面说话,总能拿出一个令各方满意的法子,所谓“说句公道话”。于是大事小事,村里人都乐意请我爹出面操持,并把他的到场视为一种难得的“情意”。他也不却盛情,村中每有红白喜事,都尽可能参加,即便实在无法抽身,也定要致以问候。同是吊唁那天,一位阿姨因没带现金而一定要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