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方原之战,德川家康明知不敌武田信玄,为何还要挑战武田军?
三方原之战是日本战国时代,德川家和武田家第一次在战场上一决胜负,此战德川家康明知不敌仍向武田信玄发起挑战,有人认为这不愧是后来的日本霸主!不过,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就算自己的领地被武田信玄侵犯,但武田信玄的目标根本不是德川家,只要德川家康坚守滨松城,就能安全无虞。尽管如此,德川家康为何还要出城迎战呢?
在开始这个问题前,不得不提织田家、德川家、武田家之前的关系。永禄十一年,三方原之战爆发的五年前,在织田信长牵头下,德川家康和武田信玄达成平分今川家的协议,双方平分了今川家的远江和骏河,今川家就此灭亡。
德川家康到了元龟元年,也就是今川家灭亡的隔年,德川家康将领地从三河的冈崎移动到远江,在滨松建立起坚固且巨大的居城,展现出要将远江这块领地彻底掌握在手中的雄心。不过就在隔年,情况再度发生巨变。
关东地区的北条氏康病死。由于武田家背盟攻打今川家,甲相骏同盟瓦解,但北条氏康病死前,给继任者北条氏政的遗言中提到要再次和武田家和好。因此,北条家与武田家恢复同盟,武田信玄不再受到来自领土东方的威胁。
就在这个时候,织田信长遭遇危机,与其不合的室町幕府末代将军足利义昭发送密信给诸大名,计划要包围织田信长。石山本愿寺、近江的浅井长政、越前的朝仓义景等人响应这个计划,明确地以军事行动反对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在这之前,武田信玄与织田信长不但达成同盟,还是姻亲关系,所以双方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但因为接受了将军足利义昭的招揽,后方的威胁同样解除,便有了与织田信长开战的决心,于是开始进攻与织田信长同盟的德川家康领地。也正因为如此,远江和奥三河的武士纷纷投向武田阵营,德川家康支配的领地开始缩小。
元龟三年,武田信玄收到将军足利义昭“追讨织田信长”的御内书(将军以个人名义发出的信件),同时,浅井、朝仓,还有归顺织田信长的松永久秀都热烈地敦请武田信玄前往京都。在诸多方面影响下,武田信玄决意前往京都攻击织田信长。
武田信玄自此,三方原之战的爆发进入倒计时。但德川家康其实并没有真的要与武田信玄一较高下,但在家臣的逼迫下,德川家康只能无奈发动攻击。
没错,大家没有看错,被认为是忠臣的三河武士们,并没有真的如《三河物语》等书中记载的一般,是武士忠诚的楷模,他们对于德川家的忠诚度有限。
德川家康的祖父冈崎城主松平清康原本只是三河的土豪,因为异常善战,二十岁就平定了三河一国。但在五年后,松平清康死于家臣之手,这时的松平广忠(家康之父)年仅十岁,所以松平家快速分裂,权力被松平信定掌握,松平广忠在流浪之后得到今川义元的支援夺回三河的领地,但嫡子德川家康却成了人质。而松平广忠自身也在二十四岁过世。
今川义元因此,德川家对三河这个地方的统治,只有德川家康的祖父清康统一支配的那几年,三河武士对于德川家的忠诚到底有多少,也就显而易见了。永禄六年,三河发生由本愿寺带领组织的平民暴乱,许多元老家臣帮助动乱的一方与德川家康敌对,让德川家康宛如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状态。
哪怕是在日后,德川家最有权力的重臣石川数正、水野忠重、小笠原贞庆等武士,一个接着一个舍弃德川家康,投奔敌对的羽柴秀吉。在大阪夏之阵时,德川家康的本营遭到真田信繁(幸村)进攻,旗本队更是舍弃德川家康四处逃窜。
大坂夏之阵回到三方原之战,德川家康率领一万一千军力追击武田军。原本是要视情况从背后突袭,但没想到会变成跟敌人直接对峙的局面。德川阵营的武将们很快就表现出主动攻打武田军的心态,原因很简单,武田军为了刺激德川军,不断投掷石头,做出各种挑衅的行为。
根据《国朝大业广记》记载,德川家康的近臣渡边守纲侦查回来后建议不要发动攻击:“敌人阵容坚强,应该彻底采取守势。”但大久保忠世、柴田康忠等将领却无视他的意见,开始攻击武田军。
研究日本战国史的高柳光寿指出,德川家康“虽然不情愿还是被卷入了战争”、“家康不太能掌控全军的状态”。桑田忠亲也说“在还未下达命令前就开始了攻击”。以这两人为首,多数的研究者都认为德川军无视主君擅自行动。
三方原之战不受德川家康控制的德川军向武田军发起进攻后,因为人数的差距而被压着打,等狂热的情绪开始消退,士气也随即崩溃军队逃散。德川家康只能无奈吞下战败的苦果,从战场逃离。德川家臣们逃跑速度堪称神速,德川四天王的榊原政康等多位元老家臣,都没有回防滨松城而是直接逃到其他地方。
比德川家康先一步逃回滨松城的家臣,特别是小仓忠藏,他逃回滨松城后,在城内不断高喊:“殿下战死了!”这让自家阵营陷入绝望的深渊。连自己的主君是否战死都不确定,就在城中高喊主君战死,这就是三河武士。
换句话说,在这些忠诚度打问号的家臣面前,如果不迎战而选择夹着尾巴躲在城内发抖,德川家康一定会被他们鄙视。这事关战国大名的存亡,德川家康除了跟武田信玄作战,别无他法。
但德川家康不是笨蛋,他原先也没有要跟武田军正面冲突的自杀想法,只是想趁着武田军下坡的时候进行佯攻侦查,若敌人猛烈反击就立刻退回滨松城。只要尽到对织田家的责任,对元老家臣展现自己的武勇就够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跟武田大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原因就是军队不受控制,擅自对武田军发起攻击,最终遭遇失败。期间还有逸闻,大久保忠世等人看到德川家康逃回时大便失禁,本应该要安慰主君,却反而大声嘲笑:“殿下沾着大便回来了!”之后德川家康命令画师将他狼狈的一面画下,目前这副画被名古屋市的德川美术馆收藏。
当然,这只是逸闻,应为后世之人创作,但从这也能看出,后世之人对于三河武士的秉性无比了解。无论《三河物语》等闻书中如何为三河武士包装,被称为武士楷模的三河武士并没有我们认知中的忠诚,反而像是不良家臣集团。
这才迫使德川家康明知不敌武田信玄,仍要率军与武田军对峙,又在家臣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正面对阵武田军,使得德川军在三方原遭遇失败,这并非德川家康“头铁”,实在是家臣团难以控制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