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大常委会近日通过了全面禁食野生动物的决定,不吃、不捕野生动物,和野生动物和谐共处已成为社会共识。
野生动物离我们并不远。你了解城市中的野生动物吗?它们分布在哪里?有哪些习性?和人类生产生活有哪些交集?先要搞清楚这些问题,才有之后野生动物的管理、风险评估与疾病防治。
在上海,就有80台红外相机,日夜记录着城市中的野生动物,布下一张监测网络。昨天,做客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市民与社会》节目的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专家王放,就是这场记录的发起者之一,我们来听听他的发现。
这些探头分布在哪里?
记录了什么?
这80台红外相机目前分布在上海的11个区域:共青森林公园、滨江森林公园、上海植物园、上海动物园、闵行体育公园、虹旭社区、复旦大学校园、上海海洋大学校园、浦江郊野公园、顾村公园。
复旦大学保护生物学研究团队和近百名市民构成的公民科学家团队通过探头,搜集了这些基础数据:
①有哪些野生动物生活在此处?
②野生动物的活动时间和选择的环境。比如,在同一个小区,*鼠狼或刺猬出没在一些区域,在小区别的地方就没有,红外相机能获得这些区域差别。
③野生动物的数量变化。一段时间内,什么动物多了,什么动物少了,是由于发生了什么事件,经过分析能够一一对应。
比如,下面这两张就是拍到的生活在上海市区的野生貉,根据监测画面研究发现,它们选择夜晚在小区觅食,白天在居民楼的通风口和废弃的下水道里面休息。
疫情期间
探头搜集到的数据如何起作用?
整个疫情期间,这一支监测团队始终与上海主管部门的保持联络,和上海野生动物保护管理站站长隔两三天就通一次电话,一周内交换了几百条双方掌握到的关于野生动物的信息。
疫情发生后,从相关部门接到第一个上海市民投诉家里有蝙蝠、上门抓蝙蝠开始,团队就提出了应对方案、流程,包括上海蝙蝠的种类、有没有危险等重要信息供参考。现已形成针对一些常见野生动物的既定处理流程,比如蝙蝠、*鼠狼、刺猬等等。
▲管理人员上门去居民家清除蝙蝠
今年,团队计划将相机拍摄到的区域由目前的10个左右扩展到40-50个。
下个月,团队会在城市里开展DNA监测,今年夏天,开始做野生动物疾病的监测,对血样和粪便进行取样,来检测里面的传染病和病*。就如搭积木的过程,这张野生动物的监测网络会越来越完善。
从目前监测到的结果来看
上海的野生蝙蝠危险吗?
综合监测到的数据和其他资料,上海常见的蝙蝠种类包括了东亚伏翼蝠、中华山蝠、大棕蝠等,和新冠肺炎潜在的天然宿主中华菊头蝠、中菊头蝠不是同一个物种、同一个属,甚至不属于同一个科,差异巨大。
▲中华山蝠
菊头蝠的分布区域在各种山区,在山洞里生存,而上海属于平原地带,菊头蝠不会进入上海市区。“上海的蝙蝠和菊头蝠的差异有多大?就像我们人类和黑猩猩的差异那么大。”王放说。
目前拍到了多少野生动物?
其中有没有珍稀动物?
非人工饲养环境下的动物就界定为野生动物。这80台红外相机监测的目标主要是城市的兽类,以及会在地面活动的鸟类。
目前共监测到超过种野生动物,其中有40种获得了大量数据,包括数量、活动场所、生活习性等信息。
城市野生刺猬,是人居环境最容易见到的野生兽类。
*鼠狼也是较为常见的城市里的野生动物。
值得注意的是,在滨江森林公园,一个月内镜头捕捉到几千张獐的照片。
獐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分布在上海地区。但随着人口密度的增加、高强度的捕猎,上世纪初,獐就在上海消失了。后来,华东师范大学的科研团队在滨江森林公园野放了12头獐。
▲獐(资料图)
而现在,根据拍到的画面,滨江森林公园的獐可能达到了多只的种群。在滨江森林公园的40多个点位中,每个点位都拍到了几百张照片,大的小的公的母的都有。
这恰恰说明了,濒危物种并不是不适应这个环境,如果我们今天把城市生态建设好的话,我们也可以扭转物种消失的趋势,这是很有力的一个证据。
▲游客拍摄到的滨江森林公园的獐
我们如何与野生动物和谐共处?
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关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这一决定非常及时,同时未来也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比如,完善可食用动物的“白名单”、保障好养殖户的利益等。
人类对于野生动物要有“底线”,再喜欢或再讨厌,也不能食用、不能撒*药、不能捕捉、不能当宠物养,而这些底线要通过法律来保障。
而对于我们普通市民来说,首先要认识和了解野生动物,不了解就会带来不必要的亲近或不必要的恐慌。
王放说:“通过这段时间的监测分析,我最深刻的感受是,中国的城市生态越来越好之后,城市里野生动物跟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其实双方都是在相互试探、学习和适应的过程。我们不如从现在开始去观察它们、读懂它们,接下来才是进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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